地方传说:龟岩

2005011505
也晓不得在人间是哪一代,东海龙王献给王母娘娘一个宝贝—-乌龟卵。这乌龟卵滚滚,亮光光,滴溜溜的,王母娘娘十分喜爱,日里捧着它,夜里捧着它,走到那里,带到那里,总不离身。
有一次,王母娘娘玩着乌龟卵,一不留心,卵滑到阶台,又从阶台滚到阶台沿边,一直从天上向地面掉落来。乌龟卵在空中整整滚了三日三夜,一落,落在大门岛一个石头后面的高山顶上。乌龟卵一碰到山顶,“轰”的一声响,蛋壳裂开了,跳出一只乌龟。王母娘娘气了,端了一盆仙水向龟背就倒,龟背被冲成一个潭,潭里盛着仙水,这么一来,大乌龟就化成大龟岩,久久趴在山顶上了。
晓不得又过了多少年,龟岩经过日精月华的孕育,龟背壳里长出一颗明珠。夜里,明珠透过龟岩发出光,把整个海面照得通明。亮光照明了浅滩、暗礁,渔船不会懵驶了。大家高兴,称它神标。
一日,有个采宝客来到石龙头,天热口渴,走进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,向老婆婆讨水喝。好心的老婆婆讲:“人客啊,热天喝生水会坏肚的,你先歇歇,我烧点茶。”
采宝客趁老婆婆烧茶,在屋子前屋后东张张、西望望,看屋后有株葫瓜,瓜只生了一个,藤蔓可长哩,直长到龟岩背上,他盯着戎瓜看了半日,问:“老人,这株戎瓜是你栽的?”
老婆婆说:“不是,那一日有只乌飞过,它叼着一粒瓜子掉在这里,就长出葫瓜来了。”
采宝客讲:“给你五十两金,把瓜卖给我吧!”
老婆婆听了,哈哈笑:“一个恁小的野瓜儿,值恁这么钱呀?”
“老人,你若肯卖给我,我伲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。”
老婆婆特意气了起来,讲:“你不肯说,我就不卖。”
采宝客怕葫瓜到不了手,赶紧低声说:“好!好!实话对你讲,这株不是什么葫瓜,是天上的仙瓜。瓜里有颗大瓜子,能破石长出。把瓜子放在龟岩背,龟岩裂开,就可以取到岩里的明珠。这颗明珠是无价之宝呀!”
老婆婆一听采宝客要取走明珠,一把将他推出门外,讲:“你这个贼!明珠是我们讨海人的,你想独吞呀?滚,快滚!”
采宝客晓得事情不好,大声喊着:“死老娘,你神头灵清点,要是不肯卖瓜,我就不客气了!”
老婆婆不怕,咬咬牙根讲: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你休想夺走仙瓜!”
采宝客捏着两个拳头,瞪着凶眼,恶狠狠向老婆扑过来。老婆婆一点也不怕,她看得准准的,狠狠扇了采宝客一巴掌。“啊!”采宝客又恼又急,扑向老婆婆,死力掐住她的喉咙。可怜的老婆婆,叫,叫不出;挣,挣不得,被活活掐死了。
黄昏边,明珠又发光了。采宝客挖出了仙瓜子,只想一步爬上龟背。山又高,岩又峻,连条小路也没有。采宝客只好学猴子,攀着瓜藤一步一挪地攀。爬了半日,才登上龟背。他得珠心切,想仙瓜子早发牙,赶紧把它丢在龟背仙水潭中浸泡,再拿出来,放在发光处。瓜子碰到岩石,一下长出了根,向着龟岩背底猛扎下去。龟岩慢慢裂开一条缝。一会儿,瓜藤越来越粗,裂缝越来越大。“啪”,岩背裂成两半,露出了光闪闪的明珠。采宝客发了颠,拿出明珠,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不停。他想:“捧在手里吧,下不了山;放在口袋吧,又不稳当。对,含在嘴内!”接着,他又顺着瓜藤爬下山来,象乌贼鱼一色,一步一顿向后退。退一步,瓜藤抖一抖,退到一半路,瓜藤抖断了。采宝客“啊”地惊叫一声,明珠在嘴内掉了出来,滚到山脚边上,变成了一块大岩石,采宝客呢,也摔死了。
从此,龟岩再也无法发光了。如今,我们爬上山顶,还可以看到:龟岩是两块大石拼成的,那是采宝客用仙瓜子把龟岩撑裂的缘故。爬上龟背,还能看见一潭碧水,无论天怎么旱,水就是不干。现在龟岩不会发光了,只是它又高又大,渔船走南闯北,在远远的海面上,就能看到。大家都讲它是东海的圣迹呢!

记录者:车高渊
1978年8月采录于黄岙镇(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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